我們過去近30年來各類“大項目”,項目申報時是一個“整體”,實施過程則是“各行其是”,項目結題時再來一次“組裝”(或包裝)。過去20余年國家重點實驗室的建設情況也大多與上述項目實施情況類似,雖然我們已建設了200余個國家重點實驗室,但真正成為有國際影響和競爭力的“國家隊”并不多。究其原因,無論是重大研究項目還是國家級研究基地,研究力量沒有(或很少有)得到很好整合,也就沒有(或很少有)建設或形成真正意義上的科研團隊,再加上不科學的科技體制和機制(如目前的科技評價機制等)的負作用,導致項目組或基地成員“各行其是”,科學家個人優勢未能在團隊中得到放大,重大項目或國家研究基地的整體科學目標也難以實現。

當前國家實驗室體系應成為國家科技創新體系中的重要組成部分,其任務應是圍繞國家戰略需求,努力完成面向科學前沿的知識創造、面向國際市場的技術創新、面向國家安全的國防科技創新以及面向未來的高層次創新型人才培養等。當今隨著科學技術規模擴大和縱深發展以及學科的交叉融合,科學前沿的重大突破更需緊密協作的強大團隊去實現。因此,我國的國家實驗室體系建設中的關鍵因素之一是“如何整合有原始創新能力的研究隊伍”。

為此,建議:一是打破“部門”和“單位”界限,將全國(甚至國際上)最優秀的科學家整合到國家實驗室團隊;二是選好實驗室及下設各團隊(方向)的領軍人物(德才兼備);三是建立科學高效的實驗室團隊及人員評估考核激勵機制;四是建立科學完善的實驗室政策和技術管理支撐體系。

量子信息作為我國微尺度國家實驗室特色研究領域之一,目前已經具有較強國際競爭力。做量子通訊,需要有量子光學、原子、分子、量子電子學很多學科的密切交叉,而且還需要光電技術、材料工藝、空間技術等很多關鍵技術的突破。國家實驗室是以學科交叉和融合為特色,非常適合量子信息這種迫切需要交叉的創新研究領域。

今天我們討論較多的是以某一研究方向作為研究主線,將其發展起來的關鍵技術應用于多個交叉領域國家實驗室。美國的國家標準和技術研究院(NIST)就是這樣,它在先進測量技術基礎上,把它廣泛用于物理、化學、材料、工程、信息科學方面,源源不斷產生對人類具有重要影響的發現。另外,在運行機制上,NIST是相對獨立的機構,它同時跟大學和企業保持密切和廣泛協同,每年參加合作的研究人員大概有兩三千人。

建議在我們國家實驗室建設過程中,要整合相關力量,要加大扶持力度。考慮我國現實國情,對已經形成一定優勢,又有迫切協同創新需求的學科領域,整合全國相關高校研究所、國家重點實驗室等資源,在前期運行經驗基礎上,完善實驗室運行模式,可以以國家重大科技任務和重大工程來牽引,形成一種“網絡化”國家實驗室。這個平臺要有依托單位、某個大學或者某個研究所,但要實現人才良性流動。依托這樣的平臺,就可以協調高校科研院所最優勢研究力量,同時與相關企業保持密切合作,集中突破重大科研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