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受性侵未成年人隱私避免孩子受到二次傷害

全國首家“一站式”未成年人保護工作站揭秘

□　本報記者 　　謝臺選

□　本報通訊員 張 　蒔 蔣健芳

來自浙江省寧波市鄞州區人民檢察院的信息顯示，全國首家未成年人保護工作站在寧波市鄞州區建成完工并投入使用。

近日，《法制日報》記者前往寧波市鄞州第二人民醫院，探訪這家由檢察機關與醫療機構合作建設的“一站式”未成年人詢問場所。

檢醫合作實現一舉兩得

近年來，時有發生的性侵未成年人犯罪一次次刺痛社會神經。

許多時候，當孩子遭遇性侵時，其監護人出于“家丑不可外揚”等原因不愿主動報案，非但沒有及時維護受侵害孩子的合法權益，反而給施害人繼續作案創造了條件。

此外，在以往的司法實踐中，在偵查、批捕、公訴、審判環節，受侵害未成年人可能被反復詢問，不得不多次說出被侵害的細節和過程，這對受侵害的孩子而言無疑是一種“二次傷害”。

當未成年人遭遇性侵，如何在保護他們的隱私、不讓其受到二次傷害的前提下進行案件調查，掌握施害人的證據，對執法、司法部門來說顯得尤為重要。

寧波市鄞州區檢察院未成年人刑事檢察科相關負責人告訴記者，通過“一站式”詢問場所的建設，實現一次性開展案件詢問、身體檢查、證據提取、心理疏導等工作，方便后續辦案單位在辦案過程中調取材料，減少反復詢問，也可以及時為受害人提供治療。

“一般的詢問場所是設在檢察院或其他辦案區域，我們把場所設在寧波市鄞州第二人民醫院，并與院方協商制定了24小時值班制度，這是全國首創的檢醫合作模式。這一方面可以依托專業的醫療資源，確保第一時間對未成年被害人進行身體檢查及心理疏導。另一方面保護未成年被害人的隱私權，為其開辟醫療綠色通道，最大限度減輕性侵害犯罪行為給未成年被害人帶來的傷害”。鄞州區檢察院未成年人刑事檢察科相關負責人說。

一站詢問減輕次生傷害

在詢問場所外的走廊上，記者看到墻面貼有藍天白云墻紙，各式兒童創意畫布滿整個墻面。走廊的兩邊設有卡通休息椅。走廊是休息等候區，這些卡通布置可以讓受侵害兒童及陪同家屬在休息等待時盡量放松心情。

在工作站門口，記者看到，“鄞州區檢察院未成年人保護工作站”的牌子上，印有由黑色禁止手勢和紅色關愛手勢組成的愛心徽標。鄞州區檢察院未成年人刑事檢察科相關負責人說，“拒絕性侵，用心呵護”是徽標的含義。設計這個徽標的初衷就是想通過努力撫慰這部分孩子受傷的心靈、驅散他們心中的陰霾，讓他們重新綻放出純真的笑顏。

在詢問場所內部，記者看到整個房間被隔成前后兩間，前一間為詢問室，后面一間為身體檢查室。詢問室分設心理治療區、談話疏導區及案件詢問區三個功能區塊。

心理治療區陳列了許多兒童玩具和兒童書籍，整體布置舒適溫馨。還有沙盤、音樂治療椅等心理治療設備，用于緩解未成年被害人在案件詢問時產生的焦慮恐懼等情緒。

在詢問區，記者看到了特寫攝像機、全景攝像機、拾音器和交換機等設備。據鄞州區檢察院未成年人刑事檢察科相關負責人介紹，這些設備便于對詢問過程進行全程同步錄音錄像，并能將詢問過程刻錄光盤后供后續辦案單位調閱，減少多次詢問對被害人心理造成次生傷害。放置的兒童玩偶則用于輔助兒童進行案件描述。

身體檢查室的布置有別于一般的醫院檢查室，室內裝潢模擬了家庭兒童房的環境，配備適于未成年人使用的檢查醫療床。在案發后，檢察機關會第一時間對接醫院的婦科、兒科、產科等科室醫生對被害人進行身體檢查，在這個環境中接受檢查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減少被害人的緊張恐懼情緒。

據了解，自今年6月中旬該“一站式”詢問場所投入使用以來，試行的6起案件均派女性檢察員到場，與受侵害孩子做游戲、分享食物、觀看繪本進行互動，讓受侵害孩子放下心理戒備。最終，受侵害孩子均通過卡通玩偶主動、直觀地向辦案人員描述了被性侵的部位和方式，從而有效增強了被害人陳述的證明力。

其中一名受害者的監護人說，“一站式”工作站很好地保護了孩子的隱私，并在第一時間給予孩子相應的醫療救助，這些對孩子的心理創傷愈合十分重要。

案件調查取證高效進行

“一站式”詢問辦案場所還未建立前，傳統的辦案模式很難實現案件處理的及時性、一次性和專業性。

2015年8月，犯罪嫌疑人孫某受托在寧波市鄞州區某幼兒園門衛室內獨自一人看管女孩王某。看管期間，孫某在門衛室內及幼兒園大院內通過摟抱、撫摸的方式對王某實施猥褻。

在案件辦理過程中，被害人父母為獲得輿論支持，在網絡媒體上曝光此事，這對受侵害女童造成了更深的二次傷害。加之受侵害女童沒能在第一時間獲得專業的心理疏導和治療，逐漸出現一些精神反常行為，這也為后續的案件詢問工作帶來困難。

承辦人就此情形要求被害人父母立即停止曝光行為，并做好相關保密工作。基于被害人父母描述的女童在受到侵害后的種種表現，承辦人征得被害人父母同意后，將受侵害女童轉至寧波心理咨詢中心進行專業診斷、治療。

根據心理治療醫師的提議，承辦人建議被害人父母對女童進行心理障礙診斷鑒定，委托專業心理咨詢機構作出被害人精神心理狀態的鑒定意見，以及被害人心理精神狀態與被害行為之間的因果關系的鑒定意見。在最后的司法定罪量刑中，此鑒定意見起到關鍵作用。

盡管施害人最終被繩之以法，但由于沒有在第一時間對未成年被害人心理疏導及救助，造成被害人承受二次傷害，對其心理健康造成巨大影響。

“一站式”詢問未成年被害人辦案模式建立之后，可以第一時間對未成年人提供醫療檢查和心理咨詢，加之一次性的詢問讓被害人受傷害程度降到最低，調查取證工作也能高效進行。

鄞州區委副書記、政法委書記朱法傳說，鄞州區檢察院建立的“一站式”詢問場所在最大程度上保護了未成年被害人，避免二次傷害，并能為被害人提供及時的醫療救助和心理輔導，提高了司法效率，這種檢醫合作模式值得推廣。

據悉，該“一站式”詢問未成年被害人辦案模式被浙江省人民檢察院列為全省推行模式，寧波市鄞州區檢察院作為寧波首個試點單位，將與聯合國兒童基金會共同召開全國未檢工作會議，探討未成年人保護和救助等相關議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