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對堅韌夫妻

奧利奧在華西醫院進行的三次手術，都是欠費手術，白陽靜告訴記者：張帆和唐玲為女兒花光了積蓄，還欠了醫院十多萬，“那時我想，他們可能不會回來了。”醫院欠費逃跑的事，身為護士長的白陽靜也見過不少。

據白陽靜的了解，奧利奧一家的收入，一是媽媽唐玲開微店賣點零碎；二是爸爸張帆擺燒烤攤、洗車、飯店幫工……“那么大個窟窿，他們是填不上的。”讓白陽靜意外的是，后來她許多次在醫院遇見唐玲。“一有點錢就來還，有時身上就千把塊錢，也來。”

最后一次還錢時，是2017年春節前，那天唐玲來得晚，財務科下班了，她追出去把人攔住，很高興地說：“老師，我來還錢了。”那一次，他們還清了醫院的所有欠款。“今年春節前，唐玲一家居然一點點把欠費都還清了。”白陽靜很感動。

夫妻倆的質樸淳厚，也感動著奧利奧身邊的醫生們，奧利奧四次開胸手術，后三次都是在華西做的，賃可主刀。手術難度大，對賃可這樣的高手來說，也是個挑戰，張帆對賃可說：“即使救不回來，我不怪你，我們有心理準備。”“實在救不回來，就把她的眼睛捐了吧，她的眼睛很大很明亮。”賃可說，每周二，唐玲和張帆都會帶奧利奧回華西復查，“不管來得早還是遲，他們一家都是排到最后，等別人都看完了，才進來找醫生。” 白陽靜說，每次回醫院復查，來得早點，張帆或者唐玲就會到病房看看護士和病友們。

奧利奧第三次發病時，身上只有400元錢的唐玲抱著女兒就沖向華西醫院，在急診室，將女兒放在聞訊趕來的小兒ICU醫生基鵬手中，只說了句：“孩子交給你們了。”然后夫妻雙雙消失在醫院，四處籌錢去了。等他們再回醫院的時候，奧利奧的手術已經做完……“那份信任讓醫生護士都很感動！”白陽靜說。

2015年，為了帶女兒到成都求醫，張帆和唐玲低價轉掉了自己的私房菜飯館。剛來成都，“沒工作、沒朋友、聽不懂別人說話。”沒找到合適的工作，新疆出生的張帆想：“干脆，賣燒烤吧。”買肉、碼料、買炭、生火、出攤……張帆擺起了路邊燒烤，路邊林立的燒烤攤中，張帆唯一的競爭優勢，就是那一口濃厚的新疆腔。簇橋、芳草街、王府花園……擺攤的過程中，他逐漸熟悉了成都，他比在新疆時回家更晚了，經常凌晨3、4點鐘才收攤。冬天生意不好時，以前掃帚倒了都不扶一下的張帆洗過車、端過盤子、擺過地攤、當過小工，甚至掃過廁所……

“直爽、能干、脾氣大、朋友多、經常喝到半夜兩三點才回家；大男子主義，不進廚房，家務從來不做……”這是唐玲對張帆過去的評語。“現在，他幾乎完全變了一個人。”唐玲在醫院照顧孩子，張帆在家買菜、做飯、收拾家務，“每天把飯菜做好，端上桌，等我和孩子一起吃，現在兩個孩子都喜歡吃爸爸做的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