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社墨西哥城6月22日電 通訊：“他們知道自己的行為有多暴力”——一名中美洲移民的被美國遣返遭遇

新華社記者吳昊　趙凱

“他們抓住我的脖子和腿，逼我坐上輪椅，差點把我懸空拎起。有人喊著‘快關掉攝像頭’，因為他們知道自己的行為有多暴力。”在薩爾瓦多南部拉巴斯省一個村莊，47歲的中美洲移民何塞（化名）向新華社記者講述自己在新冠疫情期間被美國移民局遣返的“生死經歷”。

去年6月，何塞在美國東南部佐治亞州因駕駛超速被捕，移民手續不全的他被關押進斯圖爾特拘留中心。在被關押期間，何塞因臍疝多次申請外出接受治療，連遭拒絕。直到一天，他病情惡化至無法排便，才獲準到醫院接受手術治療。

何塞本以為做完手術就能結束痛苦，但他的悲慘遭遇才剛剛開始。今年3月，美國總統特朗普宣布“國家緊急狀態”，以應對逐漸升級的新冠疫情。與此同時，斯圖爾特拘留中心也出現了首例確診病例。

臍疝手術后，何塞出現了發燒等癥狀，回想起醫院有接診新冠肺炎病人，急忙接受病毒檢測。隔離數日后，他接到口頭通知結果為陰性。忐忑不安的他還來不及松口氣，便又被送回拘留中心，和約80名移民擠在同一房間內。當時一些移民已出現新冠疑似癥狀。

盡管疫情蔓延，但美國仍向墨西哥和中美洲國家大量遣返移民。何塞也接到了“遣返令”。他描述了被遣返時的情景。“放下我，我動不了。如果要遣返我，改天吧。我現在不行，痛死我了。”何塞喊著哀求。在一頓撕扯后，何塞最終摔倒在地，十幾分鐘后才有人把他扶起。

4月7日，何塞和一些其他移民在未經病毒檢測情況下，便被強行送上遣返航班返回薩爾瓦多。他得知之前已有多名移民落地后便被確診感染新冠病毒。斯圖爾特拘留中心在何塞等移民看來一向“臭名昭著”，疫情使更多問題與矛盾浮出水面。

美國當地媒體報道說，這一拘留中心曾在4月因防疫措施不到位引發移民抗議。5月，美國民主黨眾議員漢克·約翰遜曾要求公開斯圖爾特拘留中心防疫情況。他援引一份研究報告指出，這處拘留中心存在人員密集、醫護人員少、缺乏必要醫療護理，以及言語和身體虐待等問題。

據美國入境和海關執法局公布的數字，6月初美國對大量移民拘留中心內的2萬多名移民進行篩查，共確診超過1700例新冠病例。截至6月10日，僅斯圖爾特拘留中心就有大約30名移民被確診感染了病毒。據美國經濟政策研究中心公布的數據，自3月起，美國入境和海關執法局共向13個拉美地區國家派遣135架次航班，其中危地馬拉、牙買加、墨西哥、哥倫比亞和海地等國家報告說，在被遣返移民中查出了確診病例。

墨西哥學院研究員克勞迪婭·馬斯費雷爾就此表示，移民成為新冠疫情下美國政治的“替罪羊”。美國采取單方面遣返措施嚴重加劇了拉美國家在防控疫情方面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