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京教育科學研究院教育發展研究中心 唐科莉

近期,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以下簡稱“經合組織”)發布題為“招生制度如何影響公立高等教育入學”的《教育指標關注》,該報告提供了各國高等教育招生制度概覽。通過對38個參與調查的國家和經濟體的招生政策分析,經合組織發現,招生過程和招生標準都會影響高等教育入學情況,統一選拔的招生制度能確保招生過程更加高效,但是限制了申請者和通過者的數量;而最低成績要求或學費,即使出于公平原因做出了相關政策調整,都是高等教育入學機會的障礙。

經合組織分析顯示,最近幾十年來,大多數國家和經濟體的人口受教育程度都有顯著提升。經合組織成員國家和經濟體中,25—34歲的人群中沒有受過高中教育的比例平均從2007年的20%下降為2017年的15%,這一人群受過高等教育的比例則從2007年的34%提高到2017年的44%。人口受教育程度提升主要源自高校學生數量的增加。

2016年,經合組織成員國家和經濟體中平均有57%的成年人(不包括國際學生)接受高等教育,從盧森堡的15%到智利的71%不等。而國家之間的差異主要源自有高中學歷資格證書的潛在人口數量、高等教育結果(就業和收入)或高等教育的可獲得性。另外,各國之間的差異也與他們的高校招生制度相關。

大多數國家在某種程度上限制高校學位數量

各國使用什么招生制度對入學情況有顯著影響。盡管開放招生系統或者非選擇性招生能夠確保每個擁有高中學歷資格證書的人都能上大學,但一些國家通過某種篩選機制來限制高校學位數量。開放招生系統能夠促進機會平等,而篩選制度能夠在申請者中形成平等,吸引和留住最具才華的學生。各國篩選的原因可能存在顯著差異,一些國家是受高等教育經費約束,而有的國家將篩選作為挑選更可能成功完成學業的學生的途徑。但篩選機制存在公平問題,特別是在教育初級階段學習機會不均衡的國家。

在參與調查并有公立高校數據的35個國家和經濟體中,大約一半制定了篩選招生制度,大多數是為了限制高校學位,在另一半擁有開放招生系統的國家,除了比利時弗蘭德斯和法語地區,只在某些學習領域或某些高校有一些限制性或篩選程序。限制學位數量可能是因為高校的學生容納能力(教師數量或基礎設施)。例如在丹麥,招生機制由申請者數量決定,申請者人數少于學位數時,實行開放招生,而申請者人數超過學位數時,實行某種篩選機制。此外,學位限制也源自主管部門的統籌規劃決策,這些決策與勞動力市場機會相關或者與政府對人才需求的評估結果相關。如在意大利,每年由教育部決定國家層面醫學、牙科或其他健康專業學位數量。

大多數統一招生的國家都限制學生可申請的學校數量

全國統一的招生制度指高校申請者使用唯一系統申請。參與調查的、有數據的國家和經濟體中,近1/3都使用這種招生流程,還有1/3是與高校自主招生機制相結合。例如匈牙利學生除了宗教課程需要直接向高校申請外,其余專業都通過全國統一系統進行申請。

在統一招生系統下,一些國家限制申請者數量、每名學生可選高校的數量或發給學生錄取通知的學校數量。除了希臘、意大利和新西蘭沒有限制外,其余國家對于可選高校數量的限制從巴西的2所到土耳其和法國的24所不等。智利、丹麥、芬蘭、法國、德國、立陶宛、葡萄牙、斯洛文尼亞、瑞典和土耳其學生可以提交多份申請,但是只能獲得一份錄取通知。

更多篩選標準提高了高等教育的選擇性

在參與調查的所有國家和經濟體中,具備高中學歷資格是接受公立高等教育的必要條件,但并非充分條件。在大約一半參與調查的國家和經濟體中,高中畢業生都必須達到由政府設定的最低學業成績要求才能上大學(公立或私立)。這些最低要求通常針對特定學習領域設定。

對高中生實施的考試或者測試是高校普遍招生標準。參與調查并有數據的國家和經濟體都在高中教育結束時舉辦統一的考試;在幾乎所有國家和經濟體中,高中生只有參加這些考試才能獲得公立高校入學機會。高校統一認可的考試減輕了招生過程壓力,減少了政府和公立高校經費支出,有利于公平。但是,高等教育機構也會設置自己的考試來挑選學生。這些考試在20個國家和經濟體中使用。

除了學業成績,公立高校也使用其他標準進行招生。最通常使用的標準包括面試(26個國家使用)、工作經歷(20個國家使用)、服務或者志愿工作經歷(15個國家使用)、候選者推薦信(11個國家使用)和書面申請信(16個國家使用)。這些標準獨立或者結合使用。

在不同篩選程度的國家,申請者被拒絕的比例存在差異。在13個有數據的國家和經濟體中,被高校拒絕的申請者比例從澳大利亞的不到5%到芬蘭和瑞典的超過60%不等。在法國,申請者可以通過中央系統提交大量申請,近90%的申請者都能獲得他們申請專業的學習機會。但是低選擇性意味著某些被接受的學生缺乏成功完成學業所需的技能或知識。

調整招生機制可以促進入學或確保公平

除捷克和冰島外,大多數國家和經濟體實施了各種舉措以促進高等教育機會在經濟背景和性別方面的公平。

學費和學生面臨的其他成本可能阻礙高等教育的機會普及,特別是對來自低社會經濟背景的學生,降低成本能夠促進高等教育機會公平。12個國家和經濟體的學生第一次接受高等教育不必支付任何學費,4個國家和經濟體的學生只需要支付管理費,其他則實施了降低學費成本的舉措,包括學費補貼或降低特定領域的學費。至少一半國家和經濟體也為學生提供財政支持,如稅收折扣或減免、獎學金、助學金或對于家庭和學生的貸款等。

參與調查并有信息的國家和經濟體中,有一半實施了各項舉措促進高等教育性別公平。2016年,經合組織成員國和經濟體平均只有1%的女性畢業生專業為信息與通信技術,6%為工程學、制造和建筑。而對于男性,這一比例分別為7%和25%。因此,一些國家正努力提高女性在一些專業領域的入學率,如意大利制定了一項名為“STEM月——女性需要考慮”的計劃,目標是在全國激發民眾對這一主題的討論,鼓勵學生學習科學、技術、工程學與數學學科,應對學校中的性別刻板印象和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