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溫多黨合作歷史 汲取砥礪前行力量 

——在民革中央中心組學習座談會上的發言

□民革中央副主席 劉家強

70年前，中共中央審時度勢發布“五一口號”。這猶如響徹海內外的一聲春雷，引起巨大的社會反響，各民主黨派、無黨派人士和社會各界紛紛發表通電、聲明、宣言，舉行集會，熱烈響應“五一口號”。在中共中央的運籌和部署下，大批民主人士和文化界精英沖破重重阻撓，克服種種困難，義無反顧地從香港、上海、北平、天津及海外秘密奔赴東北、華北解放區，用實際行動響應“五一口號”，參與協商建國，書寫了統一戰線和多黨合作發展史上輝煌的一筆。

全國政協從2016年啟動“民主人士北上，新政協籌備會及政協第一屆全體會議”文史研究項目，對這段歷史進行深入、系統的梳理和研究。作為項目組組長，期間我率隊到山東、哈爾濱進行了多次調研，也到當年民主人士登陸的多個地點進行了走訪。越走近這段歷史，越感到民主人士積極響應中共號召、奔赴解放區、籌備新政協、共建新中國這樣一幅波瀾壯闊歷史畫卷的偉大，越為老一輩民主人士堅定的政治信念和高尚的道德情操所感動和欽佩。

一、 民主人士響應“五一口號”，積極北上，展現了實現共同理想的信心。在除舊布新的歷史交匯時刻，中共中央發布“五一口號”，向各民主黨派和民主人士發出召開新政協、建立民主聯合政府的號召。在這一重大歷史關頭，民主黨派及時認清了國民黨獨裁專制和倒行逆施的真面目，真心擁護中國共產黨堅持實行民主聯合政府的主張。“五一口號”發布后，1948年5月5日，李濟深、何香凝、沈鈞儒、章伯鈞、馬敘倫、王紹鏊、陳其尤、彭澤民、李章達、蔡廷鍇、譚平山、郭沫若等12位民主人士聯名致電毛澤東和全國同胞，響應中共“五一口號”。表示：“口號第五項，……適合人民時勢之要求，尤符同人等之本旨，曷勝欽企。”之后，聚集香港的各民主黨派、無黨派人士，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推動和組織下，多次召開座談會，在香港《華商報》發表大量文章，圍繞新政協的性質、影響、任務以及召集者、召開時間、召開地點等問題展開熱烈討論，充分發表意見和建議，掀起了一場頗具聲勢的新政協運動。發表文章方面，比如，梅龔彬的《建立真人民政府，響應“五一口號”號召》、馬敘倫的《讀了中共“五一口號”以后》、郭沫若的《為新政協催生》、章伯鈞的《我們贊同迅速召開新政協》、鄧初民的《新政協領導權及統一戰線問題》等。

召開座談會方面，比如，自1948年5月起，在香港多種不同場合，各界人士以“目前形勢與新政協”為題，連續召開座談會、報告會，每次會議都有一二位高層民主人士參加并作主題發言或演說。各民主黨派、各人民團體、文化藝術界、學術界、經濟界，也各自召開多次集會，討論新政協有關問題。眾多的文章和集會都反映出人民解放戰爭即將取得全國性勝利、民主人士發自內心地對民主聯合政府即將誕生而歡欣鼓舞、熱烈期盼的情緒。

二、 民主人士響應“五一口號”，積極北上，展現了接受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決心。 “五一口號”的發布，促使各民主黨派形成了接受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最基本、最廣泛、最深刻的共識。這源于毛澤東等中共領導人在與民主人士協商建國進程中，將真誠、平等、民主、團結體現在每一個細節中。比如，1948年5月1日，毛澤東致李濟深、沈鈞儒信：“在目前形勢下，召集人民代表大會，成立民主聯合政府，加強各民主黨派、各人民團體的相互合作，并擬訂民主聯合政府的施政綱領，業已成為必要，時機亦已成熟……但欲實現這一步驟，必須先邀集各民主黨派、各人民團體的代表開一個會議……此項會議的決定，必須求得到會各主要民主黨派及各人民團體的共同一致，并盡可能求得全體一致……此項聯合聲明，弟已擬了一個草案，另件奉陳。以上諸點是否適當，敬請二兄詳加考慮，予以指教。”比如，1948年8月1日毛澤東以中共中央主席名義復電香港民主黨派和民主人士的“五五通電”中“關于召集此項會議的時機、地點、何人召集、參加會議者的范圍以及應討論的問題等項，希望諸先生及全國各界民主人士共同研討，并以卓見見示、曷勝感荷。”從信件和電文中可以看出，毛主席對待民主人士非常的謙虛真誠。比如，司徒美堂在北京參加政協會議期間，由于司徒美堂行走不便，周恩來總理特意指示全國政協秘書處，用藤椅做成滑竿讓司徒美堂代步之用。10月的北京天氣轉寒，由于司徒美堂匆忙自美回國參會，衣物不足，周總理又命人帶司徒美堂到前門大柵欄瑞蚨祥，特制名貴水獺領子狍毛大衣一件相贈。可以說，這樣的事例比比皆是，不僅讓民主黨派和民主人士感到了熱情和溫暖，更重要的是對中國共產黨充滿了信心。

“五一口號”發布后，民主黨派不僅以文字形式公開宣布接受共產黨的領導，而且從實際行動上，完全倒向革命一邊，實現了從舊民主主義到新民主主義質的飛躍，走上了與中國共產黨同舟共濟的光明歷程。鄧初民提出，革命究竟由誰來領導是“一種客觀的歷史的規定”“在可能的條件下，應該就由中共來召集”。譚平山也發文說：“在革命統一戰線當中，領導權不是空想可以爭取得到的，誰能夠提出符合人民利益的政綱，誰能夠切實地領導人民實現這個政綱”“誰就能夠取得領導權。”朱學范在哈爾濱舉行的會談時發言說：“沒有中國共產黨的堅強領導，任何革命統一戰線也是不能勝利的。”“新政協是中國人民民主統一戰線的組織形式，參加新政協的各民主黨派和民主人士必須根除‘第三條道路’的幻想，堅決擁護共產黨的領導。”1949年1月22日，李濟深、沈鈞儒、馬敘倫、郭沫若等民主黨派領袖和民主人士發表對時局的意見，公開表示“愿在中共領導下，獻其綿薄，共策進行，以期中國人民民主革命之迅速成功，獨立、自由、和平、幸福的新中國之早日實現”。這個政治聲明表明，各民主黨派和無黨派民主人士自愿選擇接受中國共產黨的領導，擁護建立人民民主的新中國。自此，也標志著民主黨派從同情、支持革命轉變成為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共同建設新中國”的參政黨。

三、 民主人士響應“五一口號”，積極北上，展現了奔向偉大夢想的恒心。在中共中央運籌和部署下，從1948年9月第一批沈鈞儒、譚平山、蔡廷鍇、章伯鈞等5人乘蘇聯波爾塔瓦號貨輪從朝鮮羅津港登陸，再輾轉抵達哈爾濱開始，到1949年5月14日，包括李達、王亞南、姜椿芳等100多位民主人士、文化界人士，乘坐掛挪威國旗的太古輪船公司“岳州”號貨輪抵達天津塘沽，中共香港分局先后分20余批次，成規模秘密運送1000多人（含家眷）北上解放區（其中350余人為民主人士），籌備新政協。

北上的行程充滿了各種各樣的危險，但民主人士奔向偉大夢想的信念從未動搖。比如，面對強風巨浪，民主人士顯示出超常定力。第一批民主人士北上，船過臺灣海峽時遇到強臺風，失去了控制，被沖到澎湖列島一帶，幾致觸礁。全體船員投入搶險，蔡廷鍇等乘客也披掛上陣，渾身濕透，經船員和乘客的奮力搶拼，才擺脫險境。錢之光（時任華潤集團總公司董事長）回憶：“當時在船上的幾位老先生鎮定自若，還像平時一樣，做著健身體操。”比如，面對干擾誘惑，民主人士立場毫不動搖。李濟深的北上，一直受到各種因素干擾：宋子文出任廣東省主席后，親往香港會晤李濟深，建議李出面組織“和平民主大同盟”；白崇禧也派人攜親筆信前往拜訪李濟深，“敦請任公到武漢主持大計”。香港特工更是在李濟深寓所對面租了一層樓，名為“保護”，實則監視，給李濟深的秘密離港帶來相當難度，故遲遲未能成行。直至1948年圣誕節期間（12月26日晚），李濟深大宴賓客，于燈火通明中離席去洗手間，外套還掛在衣架上，隨后悄然離開寓所，上車直奔鄧文釗（《華商報》董事長）的“紅屋”。在此與前來送行的何香凝及同行的朱蘊山等共進晚餐后前往碼頭，才以金蟬脫殼的方式擺脫特工的監控和追蹤，成功北上。比如，面對乏味海上生活，民主人士更是以詩言志，以文抒情，展現了對未來生活的向往。葉圣陶在北上華中輪上詩曰：南運經時又北游，最欣同氣與同舟。翻身民眾開新史，立國規模俟共謀。簣土為山寧肯后，涓泉歸海復何求。不賢識小原其分，言志奚須故自羞。柳亞子不愧南社先驅，連篇賦詩，一路暢吟，寫了30多首詩詞，尤以開船當天所作最能代表他及同舟人士的心境：“六十三齡萬里程，前途真喜向光明。乘風破浪平生意，席卷南溟下北溟。”郭沫若北上期間共寫了50多首詩歌，并與馬敘倫、丘哲等一路唱和。我們從這些詩歌中不難感受到，民主人士對即將到來的新時代充滿渴望和期盼。

回首這一幕幕往事，我們能時時感觸毛澤東等中共領導人在與民主人士協商建國進程中的膽識和胸襟，中國共產黨和各民主黨派之間的真誠合作和相互信賴；時時感悟民主人士經年的民主追求，以及因迎來一個新時代而情不自禁地振奮和憧憬。這些歷史依然鮮活、生動，依然在啟迪后人，激勵來者。

70年來的實踐證明，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必須堅持中國共產黨的領導。這是歷史的選擇、人民的選擇。在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中國共產黨與各民主黨派、無黨派人士風雨同舟，攜手并肩，建立新中國；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新時代，也只有中國共產黨能團結帶領全國各族人民，建設一個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美麗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

70年來的實踐證明，人心向背、力量對比是決定黨和人民事業成敗的關鍵，是最大的政治。統一戰線是黨的事業取得勝利的重要法寶，有用、有大用、有不可或缺的作用，必須長期堅持。要高舉愛國主義、社會主義旗幟，把握新時代對統一戰線的新要求，堅持一致性和多樣性的統一，找到最大公約數，畫出最大同心圓。

在中共中央發布“五一口號”70周年之際，作為參政黨，我們一起重溫這段波瀾壯闊的黨史、國史和多黨合作歷史，就是要從中汲取砥礪前行的力量，以史為鑒，牢記使命，不忘合作之初心。我們要學習貫徹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傳承弘揚老一輩的政治信念和高尚情操，不斷鞏固團結奮斗的共同思想政治基礎。要牢牢樹立多黨合作制度自信，鞏固發展新型政黨制度的民主優勢，引導廣大成員切實增進對中國共產黨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政治認同。要認真學習中國共產黨自我完善、永葆生機的智慧和勇氣，充分汲取中國共產黨加強自身建設的寶貴經驗，加強民主黨派思想、組織、制度特別是領導班子建設，建立健全民主集中制、民主生活會制度以及各項議事決策制度，做中國共產黨的好參謀、好幫手、好同事，共同把我國社會主義政黨制度堅持好、發展好、完善好，展現新時代多黨合作的勃勃生機，彰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的特點和優勢，體現鮮明的中國特色和中國氣派，更好地把握今天，更堅定地走向未來。

（題目為編者所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