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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大師王澍:我的學生大一做木匠大三寫劇本

2017年04月18日 10:33 | 來源:中國青年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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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王澍成為中國第一位獲得普利茲克獎的建筑師,此前華人只有貝聿銘拿過這個有“建筑界諾貝爾”之稱的獎項。獲獎對王澍最大的影響是,他不再敢來中國美院象山校園了——這個他創造的園林里,總是有來自世界各地的人等著見他,“好尷尬啊”。

中國美院院長許江稱象山校園為“雅園”,并為我們描繪了一幅充滿文人理想的圖景:山雨過后,溪水濁黃,潺潺流過山腳,清風拂瓦墻,游煙繞門廊……王澍穿著一身黑色中式服裝,接受中國青年報·中青在線記者專訪時,正是在象山校園,正是在一個杏花春雨的午后。

這個不帶手機、甚少露面的建筑大師,在象山校園2007年落成的同一年,創建了中國美院建筑藝術學院。10年來,很少有人知道他在教學生干什么,只是依稀聽說他的學生“不務正業”:大一做木匠、大三寫劇本、書法是必修課……

4月9日~21日,主題為“不斷實驗”的建筑藝術學院實驗教學展在杭州舉辦,這是學院第一次公開展覽。作為策展人,王澍說:“當中國本土建筑文化在過去幾十年中土崩瓦解,我們要從頭開始,再造建筑。”

學生做畢業設計,寫了兩個月小說

王澍記得,2001年創辦建筑藝術專業時,他把教學大綱遞給中國美院的一名副校長看。副校長看后沉默了一會兒,說:“你的大綱很有意思,但是這門課誰能教?”王澍想了想說:“我能教。”副校長又指著另一門課:“這個呢?”王澍想了想:“我能教。”一連十幾門課都是如此,副校長很無奈,王澍也很無奈。

“當時我找不到現成的老師,只有我一個老師,帶20個學生。很多人說按我們的教學思想去教,學生們會找不到工作。”從王澍的課程設計來看,這樣的擔憂不無道理。“如畫”“材料”“椅房”“批判/混響/邊緣”“建構”“觀繪”“書寫”“虛無/城市”,8個聽上去“和建筑沒關系”的版塊,構成了本科五年的教學系統。

王澍要求學生必須動手,甚至是親手堆夯土,因為“拿一把土在手上,和在紙上寫下‘土’字,完全是兩回事”。在本次展覽的顯眼位置,有一座高至天花板的“椅山”。王澍要求一年級新生上木工課,學榫卯,期末每人做一把椅子——不是模型,是實實在在的一把木椅子——能坐的那種。10年下來,學生的椅子堆成了山。

“不斷實驗”展覽中的“椅山”,椅子都由大一學生制作。

如果不做建筑師,王澍可能會成為一位作家。當年一心想考北大中文系的他,因為家人要求他必須念工科,最終作出了一個妥協的選擇——念一個能畫畫的工科——建筑。也許對文字還有執念,王澍要求學生寫小說、寫劇本、寫藝術評論;還給學生們開書單,費孝通的《鄉土中國》《江村經濟》都是必讀書目。

“我們學生做了很多和建筑不相干的事。做畢業設計時,有一個小組的學生兩個月都在寫小說。但你會發現學生有那么豐富的想象力,學會了敘事。其實建筑是能敘事的,可惜大部分建筑師都不懂這個道理。”

除了手工、文學,王澍還是一位哲學老師。比如,他經常讓學生思考,什么是人的實際需求。幾室幾廳?這不是,這是房地產商給你的模板。“高層公寓有兩個原始模板,一是監獄,一是大規模養殖場,最后轉化成了人的居住空間,最高效,最便宜,但沒有社會關系。”

比如,他強調建筑師的“價值觀”。“所有大學的建筑系都回答不出我們的價值觀是什么,你對中國社會是什么看法。沒有看法你就開始設計了?我的學生就業率保持在學校前三,一般去小的工作室。他們可能很長時間內只能做小建筑,掙不了大錢。我給他們的價值觀是,要做有意義的事。”

“我做的建筑是建筑應該有的樣子”

王澍花了12年學建筑,但覺得“這套教育和中國的傳統和現實都沒有關系”,于是,他決定忘掉它。在1992~2000年間,他停薪留職,在西湖邊爬山喝茶,陪太太逛商場,在家洗衣做飯拖地板。

在此期間,為了生活,他也接了一些“裝修”的活,不僅做設計,還包施工——因為想知道這件事從頭到尾是怎樣的——后來他的學生也都是很好的裝修工。“甲方特別喜歡我。墻上的木龍骨,人家都拿破木條釘,我用標準龍骨,不懂偷工減料,經常虧損,但這是建筑學的原則。”

就這樣,王澍明白了每一個釘子是怎么敲進去的,搞清楚了工匠的每一個步驟,后來他的作品一般建筑師很難模仿,因為這建立在對材料和施工的足夠了解上。

象山校園是王澍帶著青年教師團隊做的,所有的圖紙、建筑施工圖都是自己畫。建造過程中,他一直在臨一本字帖。“我的建筑上的那一根曲線,相當于王羲之那個年代的一根曲線,經過我臨帖十幾年,變成我血液一樣的東西,別人無法模仿。”王澍說,至于拿了普利茲克獎,那只是“我們偶然被世界發現”。

有人說,在王澍設計的房子里特別容易迷路。王澍回應,英文里有一個詞叫enjoy,中國人現在都行色匆匆,不愿意徜徉,這需要恢復。

在建浙江富陽的公望美術館(2016年開館)時,工人一直砌不好屋頂,王澍也不知如何表達他想要的效果。正好有一天,彩霞滿天,王澍趕緊找到工人:“你看天和云的這個關系,我要的就是這個。”于是,工人一邊砌,一邊不時抬頭望天,果然成了。

王澍說:“我做的建筑是建筑應該有的樣子。中國的現實蒙著一片灰塵,我只是拿一塊布擦了一下,然后你發現,怎么那么好看,其實它一直在那兒。中國建筑是非常高水平的文明,但被拍到了地上,我們現在只是在重建。”

不培養大師,培養能面對中國社會問題的建筑師

王澍一直自稱是“中國建筑教育制度的叛逆者”,當年的碩士論文《死屋手記》就批判了中國整個建筑學界。時至今日,這種批判并沒有隨著時間而變得圓潤。

“雅園不僅是舒適優雅的生活,‘雅’這個字在中國古代是帶有批判精神的,是對所有庸俗的批判。”王澍說,“為什么要在一個美術學院里辦一個建筑學院?因為有很多問題沒有辦法獲得答案——有著世界最大建造量的中國,為什么沒有創造性的新建筑?有這么多的建筑活動,為什么沒有真正本土文化特征的新建筑?當社會經濟整個被房地產綁架和裹挾的時候,建筑師為什么集體沉淪、墮落、與房地產商成為共謀?”

中國的建筑教育究竟缺什么,藝術、資金,還是方法、設備?“都不缺。”王澍說,“我在工科大學里念了12年建筑學,最深刻的體會是,我們的建筑教育缺乏獨立的思想、立場、態度——只是建立在模仿的基礎上,模仿歐洲、美國、日本、香港,卻對中國自己的傳統所知甚少。”

建筑藝術學院剛成立時,王澍就提出,整個學院至少10年、20年的方向是,重建一種中國當代的本土建筑學。有趣的是,一個強調本土的學院,卻是中國美院最國際化的學院,現在全職外籍教師超過三分之一,因為“本土化一定要在一個真正國際化的背景之下重新定義”。

10年過去了,學院從一名教師到有了40多名在編教師,拿著不高的工資,做著理想主義的事情。王澍說:“造城運動還在繼續,我的學生會很痛苦,但我要為未來留下希望,留下一些人思考這些問題。肯定會有大量人消失在現實里,但只要有幸存者,我們的教育就成功了。”

30年前,王澍常常和師兄們在東南大學的校園里,激情飛揚地批判中國建筑。如今,師兄們有的已經成了中國工程院院士,這次也應邀來參觀展覽,“他們很高興我沒有變化,也希望我不要變”。

“想當大師,成功率不到2%。我不是培養大師,我培養的是面對中國的環境問題、社會問題,能做出相應設計的建筑師。學院走過10年,實驗剛剛開始。”王澍說。

編輯:邢賀揚

關鍵詞:建筑大師 王澍 木匠 寫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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