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有媒體報道，杭州蕭山一位二年級孩子的媽媽吐槽《小學生性健康教育讀本》“尺度太大”，并曬出含有“男女生殖器相關介紹”的圖片，引發網民熱議。教材的編寫方、北京師范大學兒童性教育課題組回應稱：了解是為了更好的保護，性知識需自然準確地傳遞給兒童。孩子在性健康教育課上能自然、大方地說出生殖器官的科學名稱，年齡越小越自然。對此，全國政協委員周濤表示，無論是通過學校教育還是家庭教育的途徑，用最適合孩子生理發育階段特點的形式進行教育才是當務之急。

究竟怎樣的性教育是科學的？性教育的尺度誰說了算？性教育的尺度該如何把握？兒童性教育的內容包括身體、性別、關系、安全和審美。身體包括對男孩和女孩身體結構、功能的認識、健康和保健能力的掌握；性別包括從心理上對生物性別的認識、悅納，社會行為的學習和表現；關系包括與父母的溝通、與同輩的溝通、與師長的溝通；安全包括身體的安全、心理的安全、人際交往中的安全、網絡安全等；審美包括適合各年齡段的健康美、美的底線（安全）、美的前提（健康）、美的基本（適宜）。至于兒童性教育的科學性，只要適合兒童成長需求，解決他們的困惑，學會在生活實踐中應用，能夠健康快樂成長的教育，就是科學的。

從發展心理學角度了解不同年齡段孩子認知發展情況，對問題答案的接受深度，以及了解社會包括家長對性問題答案的接受度，是教師開展性教育的前提。至于應對性教育的方法，學校可以用活動、團體輔導、班主任指導、同伴教育等方式讓學生學習，家長則在自身言行影響的基礎上，用講故事、實例分析、朋友影響的方式指導孩子。關于開展的兒童性教育效果，觀察是一種重要方式，尤其對于個體，但對于群體效果還需要科學評估，與教育前測數據對比，用大數據說話。

兒童性教育的尺度應遵循適時、適度的原則。適時即兒童性教育要根據兒童的需求開展，而且現實的教育要為成長的下一步甚至未來打基礎。需求包括對疑惑答案的渴望和認知思維對答案的接受理解程度。由于兒童生活環境的不同，疑惑產生會有時間差，家長可以在孩子提問后第一時間回答，學校應考慮多數孩子的需求。因此，對于身體和心理發展較快的孩子，家長及時回答孩子的問題尤為重要。適度即答案深度要根據兒童思維接受度，認知發展不同對答案的需求也不同。應根據兒童提問給予簡單直接回答，繼續追問同理回答，直至不問停止。

把成人對問題的理解都告訴兒童，他們聽不懂，也許還會沖淡或忽略他們最需要的東西。而回答敏感性問題時，其實敏感是性成熟人們的性心理反應，性生理未發育前，對成人敏感的事物沒感覺，像對其它事情一樣好奇，只是想了解自己需要的答案。小學低年級的孩子和幼兒園的孩子，參加了婚禮，知道因為相互喜歡想長久在一起所以結婚，他們就會想和自己的好朋友結婚。此時他們對結婚的理解到此為止。而對自己是從哪里來的，幼兒園時，知道是媽媽生的就滿足了。長大點就想知道：我跟爸爸有什么關系？為什么說爸爸媽媽一起生的我？

有人會說：我孩子從來沒問過，我也沒告訴過他。孩子沒問不代表其沒有過困惑，放一本適合其看的讀本在他/她能看到的地方，并找一定機會跟他/她聊書中內容，以了解他/她的心理發展需求和知識掌握情況。因此，性教育的尺度自然需要由教育者把握。而教育者做到上述科學性和尺度的把握需要不斷學習、與時俱進。為此，在師范院校應該給學生開設學校性教育的必修課，在教師繼續教育中應該給在職教師加入不斷更新的未成年人性教育課程。對于家長的補課，學校要承擔，有資質的社會機構也要承擔。

作者：首都師范大學教育學院性教育研究中心主任 張玫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