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沖玉（左三）老師很少拍照片，這是學校唯一能找到的照片。

程沖玉

義烏市蘇溪中學的老校舍樓建于上世紀70年代，其中有間18平方米的房間，是該校退休女教師程沖玉住了整34年的宿舍。3年前，老人去世，但房間一直按原樣保存著。

老人有個遺愿，把她一輩子省吃儉用積攢下來的40多萬元積蓄全部捐給學校，設立獎學金。

這段時間，已調離崗位的原蘇溪中學工會主席樓文虎和義烏五中（原蘇溪中學）的同事一直奔波于教育局、民政局、公證處等部門，為老人完成遺愿。

兩次放棄經濟適用房

她甘愿獨自住學生宿舍

程沖玉，1934年出生于上海市松江區楓涇鎮一個普通家庭。1956年從浙江師范學院畢業，被分配到義烏教書。

1984年，在蘇溪中學退休后，她仍以校為家，直到2013年6月20日因病去世。

老人終身未嫁，走進她的房間，里面擺放著一床、一桌、一椅、一只舊皮箱、一臺西湖牌縫紉機，窗邊掛著一把二胡，墻上貼著書法作品。

在這個既沒有衛生間，也沒有自來水的18平方米學生宿舍里，程沖玉度過了大半輩子。

“她住在學校宿舍，并不是買不起房子。”樓文虎清晰地記得，程沖玉放棄了搶手的經濟適用房。

那是2003年的一天，程沖玉符合當時的經濟適用房政策，可以用成本價購買一套市區的新房子。當時成本價不到20萬元，一轉手就能賺幾十萬。

學校工會主席上門解說政策，結果話還沒說完就被程沖玉打斷了。

“我一個老太婆住那么好的房子干什么？還是把這個名額讓給更需要的人。”她說自己一個人習慣了學校里的生活，喜歡住在學校里。后來，蘇溪鎮里又有一個購房機會，她再次放棄了。

她給學生立規矩

來看我可以，不準送禮

在同事印象中，程沖玉極少買衣服，那臺老舊的縫紉機為她修補了一輩子的衣服。

在她的遺物中，有一張分文未動的醫療卡。平時有個頭疼腦熱，她從不上醫院，到學校醫務室買點最便宜的藥，就對付過去了。

“她自己生活節儉，對需要幫助的人卻毫不吝嗇。”樓文虎說，1998年特大洪災，已退休的她捐了1000元，2008年汶川地震，她又捐了5000元。

28年的教學生涯，程沖玉可謂桃李滿天下，逢年過節常有學生來探望。

每次學生拎著水果和營養品來看她，她都拒收，“來看老師可以，但不能送東西，除了書。”

她不收別人的禮，但別人幫了她，她卻自己“犯規”。

2008年的一天，程沖玉的弟弟來接她回上海祭祖，想借用下樓文虎的宿舍，這樣就不用花錢住賓館。

樓文虎爽快地答應。

等從上海回來后，程沖玉特意帶了幾塊糕點給住在隔壁的樓文虎以示感謝。

從來不收禮物的程沖玉竟然來給自己送禮，樓文虎大感意外，再三推辭。但老人一再表示，要收下她的小小心意。

盛情難卻，樓文虎收下了。“程老師一輩子自立自強，我只是幫了這么個小忙，她竟如此感激。她這一輩子，真的是付出甚多，所求甚少。”

省吃儉用留下40多萬元

全部捐給學校設立獎學金

1984年7月退休后，程沖玉繼續住在學校里。每天清晨，當孩子們起床時，她已經在巡視校園。

看到還亮著的路燈，她會順手關上。看到水龍頭在滴水，她趕緊上前擰緊。看到學校舉行升旗儀式，只要身體允許，她都會參加，站得比誰都直。

雖然退休多年，但她從來沒有忘記自己教書育人的職責。

平時，要是讓看到哪個學生甚至老師有做得不對，她都會指出來。

她曾屢次跟唯一的直系親屬弟弟程文渭和學校領導提及，要把自己的全部積蓄捐獻給學校，用于教育事業。

2013年6月20日，程沖玉因病去世。弟弟程文謂遵照她的遺愿，將她的死亡補助、撫恤金和所有積蓄共40多萬元全數捐贈給蘇溪中學。

“程沖玉老師是春蠶到死絲未盡，她的精神將會激勵義烏教育人繼續前行。”義烏五中負責人表示，學校將盡快設立程沖玉獎學金，把程沖玉老師的大愛傳遞下去。

記者 龔望平

通信員 龔琴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