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小企業與非公經濟在國民經濟中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2008年以來,受國際金融危機的沖擊、國內產能過剩,需求嚴重收縮,中長期增長率持續下降。當前經濟下行,外部環境嚴峻,信用風險正在從東部向中西部地區、從中小企業向大型企業、從核心企業向上下游產業蔓延、從信貸資產向類信貸資產蔓延。目前實體經濟增長面臨下行壓力,形勢嚴峻。資金、產業等問題已成為束縛我國中小企業與非公經濟發展的“瓶頸”,當前如何進一步深化金融體制改革,通過金融業轉型發展,推出自己的經濟金融政策勢在必行,以此來促進中小企業與非公經濟的發展,這對于正確實施國家“十三五”發展戰略,促進國家政治、經濟安全和生產力水平的提升,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一、 陜西中小企業與非公經濟發展的現狀和融資難的主要原因

2015年全省中小企業實現營業收入3.45萬億元,是2010年的2.7倍,年均增長26%;中小企業增加值占全省GDP的比重由45.86%提升到52.5%,年均提升1.33個百分點;非公經濟增加值占全省GDP的比重由49.5%提升到53.4%,年均提升0.78個百分點,在全省經濟總量中“半壁江山”的格局已經形成。2015年,全省中小企業從業人數達到870萬人,占全省二三產業從業人數的80%。

支付勞動者報酬2070億元,年均增加258億元;中小企業、非公經濟對全省經濟增長的貢獻率逐年提升,2015年達到58%,成為全省經濟的重要支撐。但是,中小企業由于規模小、信用等級低,而各類銀行融資門檻高,中小企業民間融資占比大,其正常生產經營受到不同程度影響。我省中小企業資金供需矛盾十分突出,從已有數據看,中小企業融資難的主要有以下原因:

(一)中小企業與非公經濟自身發展存在問題的主要原因

一是管理落后,經營風險大。在我國,大部分中小企業的經營管理沒有大企業規范,管理中隨意性比較大,家族式管理以及個人管理的色彩較為濃厚,較少規范化和制度化管理。同時,經營中的短視行為也較為普遍,還款的誠信不足,貸款風險大。二是信息不對稱,道德風險高。一部分中小企業財務管理混亂,做假帳現象普遍,財務信息不透明,信息披露意識差,沒有審計部門確認的財務報表和經營業績記錄。三是中小企業規模小,絕大多數中小企業受資金、人才、設備的限制,缺乏核心技術,企業研發能力、創新能力和意識較差,形不成規模效應,相對于大企業經營成本高,競爭能力差。四是信用等級低,融資能力差。按銀行現行規定,只有信用等級為AA以上企業,銀行才可提供信用貸款,對AB級以下企業銀行則只能提供擔保抵押貸款。中小企業由于自身缺陷,信用等級水平一般較低,只能向銀行申請擔保抵押貸款。但中小企業大部分尚處于起步發展階段,土地、設備、廠房規模一般都不大,手續不全,因而很難取得銀行大量貸款資金的支持。

(二)國家和政府在經濟金融政策制度的安排上存在不足的原因

中小企業生態惡化之根源就在于制度環境不平等。在中國經濟面臨前所未有下降趨勢,以及支撐經濟增長半邊天的民營中小企業遭遇困境的嚴峻局面下,決策層有意通過調整融資政策助中小企業渡過眼下困境。長期以來,國內在向中小企業開放市場方面進展非常緩慢,中小企業的所得稅更是高得驚人,市場經濟的公平原則何在?權威信息顯示,現有稅制幾乎會迫使半數中小企業陷入困境甚至破產。政策制度安排上的原因主要表現在:

一是資本市場要通過市場機制來配置和選擇、篩選,不能讓政府過多參與配置,要讓市場發揮決定性作用,資本市場就是一個很好的選擇渠道。特別需要多層次資本市場的支持,還需要有很大的發展才能滿足中小企業對于資金的需求。市場機制是最需要理順和打通,最需要得到鼓勵和支持的。二是商業銀行內部管理制度不合理。銀行信貸也是一個重要渠道,但是大銀行不愿意去為中小企業服務,對于抵押擔保物相對比較少的企業,特別是初創期的企業由于風險較大,不愿意去給與支持。加之,自1997年后,五大國有商業銀行上收管理權限,實行了嚴格的授權、授信制度,管理權限的上收,對降低商業銀行的風險起到了積極的作用,但也在客觀上削弱了基層商業銀行對中小企業的貸款支持能力。例如上述調查中,中小企業未獲貸款的原因為銀行無貸款權或無資金的占19%。三是信用管理制度缺位。借貸的基礎是信用,如果缺乏信用,要素就不可能在不同主體之間流動,也不可能在全社會范圍內得到有效的配置。目前由于我國信用管理制度尚不健全,從而加大了銀行對中小企業的“恐貸”心理,以致對中小企業采取“歧視性信貸政策”。所以有學者提出“中小企業的融資困境實際上是信用困境”。四是信用擔保制度不健全。信用擔保實質上是在籌資者抵押品不足而又缺乏信用記錄的情況下,通過第三方的介入,以減少交易風險,彌補信用不足,解決由此可能造成的金融堵塞的行為。目前我國信用擔保事業雖有一定發展,但從信用擔保制度建設上看,尚有許多不盡如人意的地方,以致使信用擔保無法充分發揮其減少交易風險,彌補信用不足的作用,使中小企業融資難問題無法取得實質性突破,因此,從制度上建立和完善中小企業信用擔保是目前迫切需要解決的一個重要問題。

二、 做好中小企業與非公經濟解決融資困難的經濟金融政策建議

由于中小企業與非公經濟在國民經濟中的重要地位和作用日益顯著,在金融危機中中小企業所顯示的特有活力,使我國政府越來越重視中小企業的發展。國家及省以下政府成立了中小企業局,陜西境內的商業銀行紛紛成立了中小企業部。然而,由于經濟下行的原因,以及中小企業金融支持體系不甚完善,中小企業資金缺口仍普遍存在,因此要借鑒國外先進經驗,制定一些適合中小企業與非公經濟的金融支持政策勢在必行。筆者認為,應當從以下方面抓緊抓好:

(一)提高自身的信用度,是中小企業獲得金融支持的前提。中小企業借款難是一個世界性的問題,究其原因,都取代不了中小企業的自身發展和自身信用度的提高。一般來說中小企業經營歷史都比較短,沒有形成自身的企業文化。能夠直接傳達企業信息的經營者的管理風格及行為特征尚未確定,間接傳遞信息的品牌及信用歷史還很缺乏,信息不對稱問題比較嚴重。因此,必須逐步按照現代企業制度要求建立科學的管理體系,形成完整的內部監控系統,尤其要規范企業的財務管理與監督制度保證相關信息的真實性、準確性,提高企業有關信息的透明度,使企業合法經營。在保證真實傳達信息的基礎上,通過企業再造、激活企業競爭機制、提升企業競爭力,這是企業信用的本質體現。因為,現代化的企業管理制度是企業高成長性的保證,未來中小企業在二板市場融資盡管不要求企業的最低盈利水平,可投資者必須有足夠的理由相信該企業具有較高的成長性,是一個有前途的企業,另一方面也是滿足間接投資主體如銀行對企業進行債務性投資獲取真實信息的需要。

中信證券債券分析師胡航宇分析,中小企業直接融資難題關鍵就是信用問題,市場擔心其信用風險。在這種情況下,中小企業確實需要一些信用擔保和信用升級。國外成熟的債券市場經驗表明,利用信用增級機制可以有效地彌合低信用級別中小企業直接債務融資需求和投資人風險投資偏好之間的差距,利用信用增級機制,可以有效擴大銀行間市場的發行主體范圍,確實解決中小企業發債擔保難的問題,也可為高收益債券的推出奠定一定的基礎。

(二)要借鑒國外中小企業經驗,發展風險投資。風險投資就是高風險的投資。對于中小企業,一個項目從提出構想到成為投放市場的商品,要經歷許多年的時間。由于企業的風險高、投入資金占用時間長,銀行是不愿貸款也不敢貸款的,而且用貸款方式解決資金不足問題,對企業來說融資成本太高。再加上中小企業利用在資本市場發行股票來融資也有許多困難,普遍的投資者不敢冒風險并無力承擔風險,因此這就決定了風險投資者的股權投資是最好的融資渠道。在具體投資的產業分布上,陜西風險投資主要集中在信息產業、醫藥保健業、生物技術產業、航空航天等高科技領域。在生命周期的不同發展階段,風險投資在注資額度和扮演的角色方面各有不同。

(三)發揮政府在中小企業信用擔保體系建設中的特殊作用。中小企業的發展需要政府的扶持,這在各國都是普遍現象。各國政府對中小企業的資金扶持的模式是各不相同的,有以美國為代表的信貸擔保為主的模式和以日本為代表的直接“優惠”信貸模式。美國的信貸擔保模式資金利用效率高、中小企業受益廣、資金安全系數高,但手續復雜,獲得貸款時間相對較長,對中小企業和經濟的啟動作用相對較慢。日本的直接信貸支持模式需要政府投入的資金量大,資金風險也較大,但手續相對較簡便,獲得貸款時間較短,對中小企業和經濟的啟動作用相對較快。因此,我們可以充分利用這兩種政府對中小企業資金扶持模式的特點及長處,根據中小企業和國民經濟運行的特點,靈活地運用這兩種方式,以取得政府扶持中小企業資金的最大效果。

由于擔保項目的風險很高,不適合純粹的商業化運作。目前世界各國的中小企業信用擔保機構大多屬于政策性信用擔保機構,以執行國家的經濟產業政策為目的,而不是以單純營利為目的。為了保障擔保業務的順利進行,政府每年要為擔保機構注入部分資本金,擔保項目的最終賠付也由政府承擔。此外,政府還制定減免稅等各項優惠政策來促進擔保機構的發展。我國現階段中小企業信用擔保資金雖然也主要來源于財政,但財政支持的力度還不大,擔保基金規模仍然偏小。政府應該在財政中增加對中小企業信用擔保體系的投入,逐步形成符合國際慣例的、具有中國特色的中小企業信用擔保預算制度。同時,應采用"政策性基金,市場化運作,法人化管理"的運作模式,政府對擔保機構和擔保業務進行宏觀指導和管理,避免過多行政干預。2015年,國家將設立總規模為600億元的國家中小企業發展基金,用市場化的辦法,重點支持種子期、初創期成長型中小企業發展。

我省目前已建立了多層次的政府擔保機構。擔保基金和擔保機構的建立,可以排除中小企業向金融機構申請融資時擔保品欠缺或不足的障礙,可以使銀行降低風險,中小企業也能較容易地獲得貸款,從而較好地解決了商業銀行對中小企業的“惜貸”問題。建立和完善以國家產業政策、企業政策為導向,以各級政府為支持,以中小企業和高新技術成果為主要服務對象的專業擔保公司,建立以基金管理機構為運用主體的信用擔保體系。基金以地方財政投入為主,中央適當參與,企業互助為輔等多種渠道。可以會員形式為企業擔保,吸收符合條件的中小企業信用擔保機構作為會員單位,建立中小企業信用擔保體系,同時政府要制定一些特殊的扶持政策。

(四)應確定適當的擔保比例,在擔保機構和協作銀行之間合理分擔風險。中小企業信用擔保機構要與協作銀行明確保證責任形式、擔保范圍、責任分擔比例、資信評估、違約責任、代償條件等內容。擔保機構應避免全額擔保,對目前商業銀行不愿承擔任何風險的做法,人民銀行及銀監局應該制定相應的政策引導商業銀行在風險分擔、放大倍數和業務開展上積極與信用擔保機構合作。擔保機構和協作銀行可以在合作中積極進行業務創新。

目前,在經濟下行的環境中,商業銀行要調整經營理念和市場定位,一方面要加強與上級行聯系,在擔保公司提供擔保的情況下,金融機構要對信譽高、效益好的中小企業提供放大擔保比例、貸款利率優惠、簡化貸款手續等優質信貸服務,切實減輕企業負擔;另一方面,積極加強與擔保公司的協作,增強對中小企業的信貸扶持。

(五)建立健全擔保資金補償機制和再擔保基金制度。資金補償機制是中小企業信用擔保體系正常運作的關鍵環節。政府可以考慮每年從財政預算中劃撥一定的資金作為基礎,并從科技發展基金、技改貸款貼息中劃出一定金額用于高科技行業的風險補償。擔保機構可按每年擔保費和利息收入的一定比率提取一部分作為補充,形成風險補償基金,用于彌補擔保機構的風險損失。中小企業信用擔保機構應該依靠再擔保體系來分散和規避企業風險,降低單筆擔保損失的實際代償率。各地可根據本地區擔保機構的運作方式,擔保機構的資信情況,建立不同形式的再擔保機制。既可以仿效日本,由地區財政遵循統一擔保規則建立再擔保模式,也可以建立有選擇的進行再擔保的模式。應適時組建作為"最后擔保人"的全國性再擔保機構,建立起具有我國特色的中小企業信用擔保體系,使中小企業置身于結構合理、層次分明、功能完善的信用安全保障網中。

(六)推進信用制度建設,健全中小企業信用擔保法律體系。積極推進中小企業社會化信用體系試點,在完善社會信用體系,建立信用制度、發揮信用中介主體作用和營造社會信用法制環境等方面進行積極的探索。可以考慮由地方政府出面,在各金融機構及其分支機構配合下投資建立中小企業信息庫和中小企業負責人信用檔案,并與各金融機構聯網,實現資源共享。在此基礎上再建立中小企業貸款信用評級制度、企業法人代表資信評級制度和企業總體資信評級制度,強化企業信用觀念,以信用等級確定是否貸款和擔保。

當前,關于專業信用擔保機構的市場準入與退出,擔保人員從業資格,信用擔保機構財務及內控制度,擔保業務范圍和種類等問題尚無明確的法律規定,不利于擔保業的規范發展。為此,應當抓緊制定《中小企業信用擔保管理法》,規范信用擔保機構的準入、退出及內控制度,明確信用擔保機構的行業定位及職能,進一步促進全國中小企業信用擔保機構的規范化發展。

(作者簡介:張衛平,男,1957年8月生,陜西安康市人,民建會員。陜西省改革發展研究會副會長,交通銀行陜西省分行高級審計師。先后在《經濟日報》《金融時報》《中國審計報》《審計研究》《投資研究》《經濟界》《新金融》等國內經濟報刊雜志發表交流專業論文及調查報告100余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