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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國真去世 其書法競拍價曾達兩萬到二十多萬不等

2015年04月30日 10:12 | 來源:99藝術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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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新詩精選集《青春在路上——汪國真新詩精選》出版不足一個月,當代著名詩人汪國真昨日凌晨因患肝癌在北京302醫院去世,享年59歲。據悉,汪國真的遺體告別儀式將于4月30日早晨8點在北京市八寶山東大廳舉行。

 

  汪國真去世的消息最早由詩人潘婷發出。之后包括“詩人大衛”在內的眾多微博加以轉發。很快,汪國真工作室予以證實,并發表以下文字作為悼念:“我們無法相信更不可能接受/歷歷往事/就在眼前/我們無法遺忘/根本就不會忘卻/音容笑貌/諄諄教誨/歲月如此無情/何來妙手回春/天妒英才/只怨我輩無能/長嘆人生百十歲/我恨人生六十載。”汪國真官方網站負責人侯軍婉拒了北京青年報記者的采訪,但證實汪國真確系因肝癌去世。記者記者撥打汪國真生前所用手機號碼,早前曾被汪國真妹妹接起的號碼,如今已轉全球呼業務,無人接聽。

 

  APEC峰會上,習近平主席引用了汪國真的詩

 

  汪國真1956年6月22日生于北京,祖籍福建廈門。1978年考取暨南大學中文系。1979年4月12日,正讀大一的他在《中國青年報》發表了處女作。此后,他“把作品像撒網一樣撒向全國各地的報刊”。不過,90%是退稿。

 

  “我不去想,是否能夠成功。既然選擇了遠方,便只顧風雨兼程……我不去想,未來是平坦還是泥濘。只要熱愛生命,一切,都在意料之中。”1988年,他的這首《熱愛生命》被當年第10期《讀者》收為卷首作品,傾倒無數讀者。他開始收到讀者來信,詢問哪里有他的書?1990年,學苑出版社以“最快的速度、最高的稿酬、最好的裝幀”為承諾,在23天內,出版了汪國真首部詩集《年輕的潮》,印了15萬冊,接下來《年輕的風》《年輕的思緒》《年輕的瀟灑》都獲得不錯的銷售業績。這一年稱為出版界的“汪國真年”,他因此走紅。有人統計,在1990-1991年,他的詩集總印數超過200萬冊,盜版印數據估計可能上千萬冊。汪國真自己曾經表示:“我的詩集加上盜版,總印數大概有一兩千萬。”積極、昂揚的詩歌主題,讓汪國真在年輕讀者中擁有很高的閱讀率,成為一代人的青春記憶。

 

  在2013亞太經合組織(APEC)工商領導人峰會上,習近平主席引用了汪國真的詩句:“沒有比腳更長的路,沒有比人更高的山”。后來在接受媒體采訪時,汪國真曾對此做出過回應:“那天晚上我從外地坐飛機回北京,剛落地,打開手機,短信像潮水般涌來,嚇了我一跳。……老實說,習主席能背下我的詩詞,我覺得挺欣慰的,說明我的讀者遍布各個階層、各個文化層、各個年齡層都有。”

 

  書法作品競拍價兩萬到二十多萬不等

 

  汪國真曾說,“我的字差到連畢業論文都是找人謄寫,編輯要看我的字會非常費勁。” 成名后,應酬眾多,不僅是簽名,還常被人索要題字。為此,1993年,汪國真開始練習書法。汪國真介紹自己的習字法時曾說,“先從歐陽詢的楷書開始練,然后是王羲之的行書,再然后是懷素、張旭的草書。我喜歡讀帖,一個字幾種寫法,我挑出最好看的那種,反復練,取其所長,然后再有所發揮。因為我參照了毛澤東同志草書的篇章布局,所以很多人說我寫的是‘毛體’。其實如果把我的整幅作品拆解成單個字來看,與‘毛體’是有很大差別的。”據汪國真官網介紹,其書法作品已被鐫刻在張家界、黃山等幾十處名勝風景區,最近兩年的保利、瀚海等拍賣會上,其書法作品的競拍價從兩萬到二十多萬不等。另外,他還擅長畫中國畫,以花卉和墨竹見長。

 

  曾為400首古詩詞譜曲

 

  書法之后,汪國真又開始涉足音樂領域,學習過程堪稱神奇。他曾表示,自己2001年想嘗試作曲,于是買了一些音樂方面的書,一邊看書,一邊試著把旋律記錄下來。大概一個禮拜左右,開始譜曲。“其實作曲跟寫文章差不多,腦子里想好了文辭句子,敲到電腦里,連綴成篇。作曲也是這樣,腦子有了旋律,知道怎么去記錄下來,曲子就完成了。”幾年之間,他就從業余玩票發展成了專業選手。2003年出版首張音樂(舞曲)專輯后,2008年他為400首古詩詞譜曲,其中囊括了現行小學語文課本的全部古詩詞,共計80首;2009年在北京音樂廳舉辦《唱響古詩詞·汪國真作品音樂會》……此外,他還出版了數盤音樂專輯。

 

  生活之中,汪國真可謂待友熱情、做人低調。他的朋友、本報記者宗德宏提到,汪國真從來沒有架子,跟他約稿第二天就能交稿,約他見面只要在北京也會及時趕來。“跟他打交道,你會感覺他的生活態度很淡然,吃上沒有要求,喝酒也不多,完全沒有其他詩人身上的激情和豪放。”

 

  2014年春,新華出版社準備為汪國真出一本新書,全書十萬余字,詩歌有六七十首,此外還收錄了汪國真的散文、繪畫、書法,書名最后定為《青春在路上——汪國真新詩精選》。本月中旬,新書出版,但那時,汪國真已經因肝癌晚期轉到了重癥監護室,他沒有看到新書。《青春在路上》成了他的遺作,青春,也成為詩人汪國真的最后一個注腳。文/本報記者祖薇

  (標題出自汪國真詩作《思念》)

  追憶

  詩人大衛:我教會汪國真玩微信

 

  昨日凌晨,獲悉汪國真逝世后,詩人、中國詩歌學會副秘書長大衛在微博中寫道:“不敢相信,詩人汪國真今凌晨兩點十分患肝癌不治去世。剛打手機,接電話的是他妹妹。這是一個非常謙遜的人,有君子之風。與他出行過幾次,印象特別好,音容笑貌依在……沒有比腳更長的路,沒有比人更高的山。”昨天下午, 大衛接受了北京青年報記者的采訪。

 

  記者:您和汪國真老師是什么時候認識的呢?

 

  大衛:我和他認識時間倒不長,有三四年吧。有一次和他一起參加外地的筆會,大家在一起認識的。見了之后彼此感覺都很好,他覺得我是一位不裝的詩人,我覺得他是一位不裝的名人,因此談得來,后來在小范圍內的聚會接觸過幾次。

 

  記者:您與汪國真老師相處有什么印象深刻的事情?

 

  大衛:我們之間最有意思的一點是他用微信是我教的。他原來不玩微信的,沒有一點接觸。有一次在牡丹江機場,我們等飛機回北京的時候很無聊。他看到我在玩微信,就很好奇地問我:“大衛,這個微信是怎么回事啊?”于是,在等飛機的時候,他就在我的指導下,下載了軟件,開始玩起了微信。今天春節前幾天,他還和我打電話,問我他的手機格式化之后,他的微信怎么就沒了?我又教他怎么重新下載微信。我還告訴他,“汪老師,微信有個功能是搜尋附近的人。”他當時說:“那我不能用這個名字,不然別人就知道我在哪了。”但是后來我發現他的微信用的還是汪國真這個名字。他很在意他的詩歌在新媒體上的傳播,比如我們在外出差的時候,他的微博粉絲數漲了,他就很開心地說:“哎呀我的微博粉絲又漲了一萬”。

 

  記者:您知道汪國真老師生病的事情嗎?

 

  大衛:我不知道。之前我們中國詩歌學會有兩次比較重要的活動想請他參加,我聯系了他,但是一直沒有回音,我還以為他出國了,所以就沒有再打擾。我今天知道了這個消息,第一時間撥通了他的電話,接電話的是他的妹妹。我非常震驚,因為他的面相非常年輕,他看起來就像四十多歲的人。人保養得很好,是南方才子型的人物,顯得很青春。所以他的去世我非常震驚。他的生活習慣也非常好,很有規律,不貪酒不貪吃,我覺得他應該是一個長壽的人。

 

  記者:您如何評價汪國真老師?

 

  大衛:我覺得他很低調、謙遜,是一個內心真正有詩意的人。汪國真的詩歌爭議比較大,但是通過在不同場合的接觸和聚會,我覺得他內心是真正有詩意的人。我認為,詩人并不是寫詩的人,而是心中有詩意的人,汪國真恰恰是這種有詩意的人。他的詩歌,那么的朗朗上口,易于傳播。在那個詩的年代,影響了一代人。很多人說汪國真參與了我們的青春,見證了我們的青春,讓我們的青春有一個純真的美好的回憶。這一切我覺得恰恰是因為汪國真本身是一個很清澈、很純真的人,他有一種很自然的親和力,而且在任何場合都能把持得住,有大家之風。

 

  汪國真的北青緣

  采訪汪國真的細節回憶

 

  早晨手機的新聞里赫然蹦出了汪國真離世的消息,我的心里不禁一沉。當年為了給《北京青年報》撰寫關于汪國真的長篇通訊的一些塵封的細節又浮了出來。

 

  記得1992年前后,我是北京青年報一個表現比較積極的“大學生通訊員”,一個偶然的機會得識了汪國真。那時候一方面他是青少年心目中的“詩歌王子”,另一方面,因為他詩歌淺白的風格以及在主持人電視比賽中不甚老到的表現而使人特別是那些評論家大跌眼鏡,掀起了一股文壇“倒汪運動”。在這種背景下,我開始了對汪國真數次面對面的采訪和深談。

 

  我記得那時他家住在西單大木倉胡同的宿舍里,大概是三居室。一來二去熟了,我一進去就直奔他的小書房,但見一張書桌、一盞臺燈和臨案而書的背影。我每每推門而進,他總是回過身來,推推臉上那寬大的眼鏡,熱情地招呼我:“小朱,快來坐!”我們每次從隨便一個細節就可以愉快地進入話題。

 

  在創作習慣方面,他告訴我“每晚必寫”,就是和家人吃過飯后,就一頭扎進自己的小屋子里。除純情的詩歌之外,那年頭還流行勵志短語一類體例的寫作,我記得他還為我展示過為《遼寧青年》雜志寫的一個專欄“哲思短語”,并告訴我一期50塊錢稿費,讓我當時羨慕不已。

 

  盡管當時社會對他的寫作多有非議,但是他的自信常常從談話中流露出來。記得他有一首《舞會》的詩歌。其中有一句是“當地板也激動的顫栗,城市不再像只憂郁的貓”,我好奇地問他:“你會跳華爾茲嗎?”他說:“我不會。”我問:“既然不會,為什么能夠把舞者的感受寫得如此入木三分?”他微微一笑說:“我的本事就是體會那些‘情感深處的東西’。”他的回答讓我想到張愛玲在創作巔峰狀態時也曾自述:世界上沒有什么狀態是我用筆描摹不出來的。

 

  在待人接物上,汪國真也頗為平和實在。記得有一次和他聊得久了,他讓家人端進來兩盤牡蠣炒雞蛋,我吃了一口,覺得不習慣那種海味,他便令人意外地接過我的盤子說,“這可是好東西,我就愛吃這個,你不吃我就吃了。可別浪費。”

 

  經過數番采訪溝通,我在1992年3月1日《北京青年報》上發表了社會大特寫《汪國真熱的前前后后》。我記得當時編輯段鋼給這篇文章加了個“引子”,“汪國真熱是面鏡子,認識汪國真的人和不認識汪國真的人都可以看到鏡子里真實的自己”“汪國真自己無法把握汪國真熱,于是受傷害的只能是他自己”。后來段鋼告訴我,其實這篇文章寫得十分稚嫩,只是當時報社編委會認為,作為年輕人的報紙,對于當時這個“炙手可熱”的題材,對于當時的汪國真這個寫詩的年輕人,北京青年報應該給予支持并提供發聲的舞臺。

 

  那篇文章發表后確實產生了較大的影響。我與汪國真也更加熟絡。他像一個老大哥一樣經常幫我這個“寫作菜鳥”改稿并向報刊推薦。記得有一次《北京晚報》發表了我的一篇評論《人在邊緣的魅力》,而同一版面上恰恰還有他的一首詩歌《愿看你從容》,其中有“我欣賞你的獨立卻并不包含你的表情,如果你能在風中在雨中在冰雪中從從容容”。他神秘地對我說:“我們兩個在同一版面發文也算是緣分了。”

 

  后來汪國真又熱愛上了鋼筆書法,我還曾和段鋼編輯到他家去交流書法。后來他又興奮地告訴我他的詩歌在臺灣出版了,而那時內地的詩歌熱已經漸漸降溫了。文/本報記者朱冬松

 

  去年十月第一次將病情告知忘年交

 

  一次,我在法制晚報的接待室和他聊天,感到他蒼老了不少,但是處事也更加圓潤。汪老師說:小朱,內蒙古呼格吉勒圖案件的報道很成功,看看你現在比我有名多了……我想了想說,汪老師我可以聘請你作為電影劇本創作者嗎?——彼時,一個電影導演正在找我籌拍呼格案件的電影——他欣然應允……汪老師給我說的最后一句話是:小朱,呼格案件的那幾個制造冤案的壞家伙抓了嗎?我說,還沒有。很少說臟話的汪老師罵了一句。汪老師很喜歡那首《疊紙船的女孩》詩作。我問他說,這是你的初戀嗎?他說,小朱,咱們還是聊聊世界和平的事情吧……汪老師似乎不善幽默,這一次卻幽默了一把。

 

編輯:邢賀揚

關鍵詞:汪國真 去世 書法競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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